“读书”这个词,在学生时代总是与学业挂钩,那时候读的书,大多是教科书、教辅书这一类,很少会主动阅读那些短期内对学业没有影响的书籍。到了大学时代,时间支配更加自由,加上图书馆的空调冬暖夏凉,所以喜欢往图书馆跑,从那时开始,“读书”二字不再与学业紧紧挂钩,而是仅仅出于喜欢。
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
读书,很多时候真的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因为当你寻一处安静地,打开一卷平和书,世事的纷扰便会被自动屏蔽,不论上一刻心情是忧伤还是愤懑,都可以从诗书中找到一点点安慰。
大学时期,每当心情不平静时,便去图书馆里溜达上一圈,选一本感兴趣的书,找个角落坐下来静静看。作为读者,只要将自己的情绪融入到书中,便能从故事中寻找到吸引自己注意力的人或物,心中的惊涛骇浪便也在书页翻动间,一点点被抚平,山河日月、车水马龙也在思想中逐渐成型。
记得几年前去丽江项目现场实习时,《人间词话》和《红楼梦》伴我走过了那陌生而又枯燥的一个月。初至山中,见到环绕村庄的青山时,“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便倏然跃上心头;屋外夜雨落下,躺在床上的我听着深冷的山雨从屋檐上一滴一滴地滴在门外的石阶上,骤然想起几百年前,曾有一个老人在僧庐中听雨,彻夜无眠,“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而夜晚在小溪中洗脸时,便又想到唐朝也曾有位诗人独自到蓝田溪游玩时,屡屡忘记归家,那时的他也曾在清冷的泉水中濯洗发丝,看着中天高悬的明月而不想离开。那时的我看着头顶皎洁的星月,也想就此驻足,不再离开。
英贤虽异世,自古心相许
一本好书、一首好词,足以成为一把时空穿梭的钥匙,让读者在品读的过程中,跨越时空,与前人进行思想的对撞、包容、升华。料想作者们提笔写下传世作品那一刻,或许也曾在冥冥中感受到了来自未来的惺惺相惜。后世的读者与诗书的作者超越时空的界线,在思想上形成共鸣,或许才是文化传承中真正禁得起时间考验、无法被磨灭的东西。
同样一本书,不同的心境读来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初中读《红楼梦》时,喜欢看的是宝黛钗三人的爱情纠葛和闹元宵、咏螃蟹、结诗社这些热闹的场面。而大学重读红楼时,眼中不再只有木石前盟和金玉良缘的故事,更多的是红楼中那些如微尘一般的小人物,看他们身上各自背负的宿命,看他们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在世间冲出一席之地。他们如夏夜的萤火虫,虽然微小卑屈,但却用自己的光芒为红楼串出荒凉与悲情。
回想中学时代学过杜甫的《望岳》,其中最有名的一句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那时候便想着,是否也有人登到山顶,写下另一首诗?后来,读到了宋朝宰相寇准写的一首登高诗,“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此番一读,两相对比,两种不同的身份境界差距对于创作的影响便如此明显。还有很多这样的例子,甚至很多时候,这种身份的差距便体现在一个人身上,如李煜、苏轼、曹植……同一个人不同时间段的诗风变化随着身份的浮沉而改变。
大概正如张潮在《幽梦影》中所写的那样“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皆以阅历之浅深为所得之浅深耳。”对于读者而言,阅历不同,从书中所得便也不同;对于作者来说,阅历不同,笔下的世界也不一样。而一个人的作品会显露他的本质,阅读又何尝不是与先贤对话的过程呢?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这是一个发展迅速的时代,而身为新时代的青年,终身学习成了必备的理念,只有不断学习新的知识,不断提升自己,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晚年的陆游曾写道:“灯前目力虽非昔,犹课蝇头二万言。”昏暗烛火下,双眼已开始昏花的老者仍不辍笔耕、日日读书,我辈又岂能坐拥大好时光而混沌度日,将先辈留下的精神财富抛弃在脑后?
尘世中的种种喧嚣也会让我们在无形中变得焦虑和浮躁,是故在阳光明媚或是阴雨绵绵的午后,泡上一壶热茶,静静坐在窗前,伴着一轮新月数竿绿竹,慢慢翻开仍带着墨香的书页,看书中的风花雪月、诗书酒茶,甚至生活中那些常见的石头到了书中也有了不寻常的可爱。
一切的外缘和外力,甚至经典,都只能为我们提供暂时的支持而已,要使它们发挥作用,必须自己内心有光,而阅读便是点亮这束光最有效的方式。“文章是案头之山水,山水是案上之文章”,百岁光阴稍纵即逝,我想趁着清风明月尚在,于案头静读万卷书,心中的光必会耀眼夺目吧!
作者:刘娜 设计中心
发布:李冬荟 审核:蔡艳丽 审批: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