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滴中带着的寒意透过窗户猛地吹进来,我连忙关上窗户并接了一杯热水捂着手心,看着这阴雨天气,又想起您了。
此时此刻的您在干嘛呢?是在家门前的那条小河里洗着萝卜呢,还是在小院子里挑拣着藠头呢?今天特别冷,您穿上厚厚的外套了吗?我最近想吃您煮的鱼了,今年回家您可以给我煮一大锅吗?家里面的小土豆还有吗,我想吃炸土豆丸子了……
还记得小时候,每次遇到阴雨天气,总是要求您给我们四个小孩子炸土豆丸子、凉拌海带丝,煎蛋卷,煮鱼吃,而每次明明想吃的是大鱼,嘴上却总说是小鱼,幸亏您每次都识破了我们的“诡计”,让我们美滋滋地吃上您煮的酸辣大鱼。您说,平时天气好的时候,都是一大早便出门农作了,哪里有时间给我们做费时的美食,除了被我们强制要求休息的春节,我们也只有天冷的时候才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让您的厨艺能够有机会发挥。
从小您就是对我最好的长辈,没有之一。犹记得妈妈和我讲小时候的故事:那年我准备一周岁,正是断奶的时候,当时家里正在收稻谷,爸妈没有时间照顾我,没有办法只能托付给您,那时您也在张罗着家里盖房子的事,忙前忙后之余还要照顾我。那天下起大雨了,您前面背着给工人们的饭菜,后面背着吵吵闹闹的我。雨越下越大,您没有带伞,只能背着我和菜在雨中快速前进,不料前方的泥泞让您一个趔趄往后翻倒了,菜洒了一地,我也被您肥胖的身体一下子压到哭声都省了。您吓坏了,立马把我放下来抱在怀里抖啊抖,生怕被您压得没气了,还好我福大命大,一下子哭出声来,不一会一块红糖就把我哄好了。每次说到这个事,妈妈和您总是一边说着一边抽泣着,您一直都在内疚当时不该那么小心,而我却因为那块红糖越听越想笑。
每次和别人说起您时,我总是那么骄傲。您是同龄人中最有文化的,怪不得以前是班级里的班长,只是后来因为弟弟的原因您被迫放弃;您是最善良慷慨的,不仅从小就疼爱我们,对身边的人也是极好,大家都喜欢叫您“大手掌”(意思是人大方慷慨);您的思想是最开明的,用行动鼓励着我们几个孩子读书,毫不犹豫地支持表姐报着昂贵的培训班考公务员。我总觉得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二十一世纪新女性,或许并没有大冰老师手下描绘的“草根”传奇人生,但是您的活法能见证大冰老师说的“您不是在过着单一循环的生活,您的生活对得起自己”,虽然生活过的很艰辛,但是一辈子都活的那么开心,那么有意义。
我现在希望时光能慢点,不要让您的头发全变成白色,不要让您坚挺的身躯再弯下去,不要让岁月让您已看不清我们的脸,我们长大了,都会好好孝顺您,您让时光慢点走,等等我们,好吗,外婆?
作者:张念娥 利光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