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彼去流年,花开谁挽,花落谁惜?那,任由沧海,成殇成冢。
又是一年六月,六月的雨滴,醉了我的梦,是谁?扬起痴迷的目光,企图穿越忧伤。又是谁?放出絮絮的怀想,渴求望断天涯。
当班主任宣布我们离校的时候,我忘记了当时的心情,只是觉得心痛得忘记了高考,忘记了我还应该是一个既没有灵魂又没有躯壳的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同样使我心碎的是那场离别,面对岁月摆下的宴席,我们从此劳燕纷飞,各自天涯。
我永远地记住那样一个画面,当教室里同学们都差不多走完的时候,我抱着仅有的日记本站在书桌旁边,惨白色的灯光把那张我认为最可爱的脸分割得有点邪恶,伴随着张狂的年纪,伴随着那场我还不想谢幕的离别,我轻轻地看着她从我身边踏着我的心走过,头也不回,永远的那么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而我自以为垒成城郭的心就这样被支离破碎的瓦解,失去方寸,丢盔弃甲,分崩离析。
我鄙夷的斜视周围的一切,而后移开视野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去,我终究不愿相信她已经走了,膛目的看着一无所有的天空,哦,不,那天的天空是灰暗的。在我说不出的再见里,有着最真实、最切己的情感,我一直相信,只要我坚守,那场花落成的寂寥,终究无效。只是在这样一个恋恋不忘的三年之后,我不想辩解,只有把早于成为永远的陌生人的事实呈上,等待着我的签字画押,等待着岁月的凌迟,无处抵抗。
那一年,你为别人披散在肩的长发,在耳边垒成了一道厚厚的墙,阻断了我曾经酝酿过千万变的窃窃私语。我喜欢的是那种突然均匀分布在你脸上的神秘表情,不夸张,不华丽,只是能融化我那颗不知好歹的心。
那一年,你那无数次天真无邪的笑容,把我深深地软禁。
那一年,我把你无情的化作一把刀,狠狠地切割在我的心上,是我永远也不会结痂的伤疤。
那一年,一步之隔,至今沧海横绝。
这一年,我依然怀恋那场捉襟见肘的爱慕,继续一场庞大而没有落幕的根。
这一年,我依然在跟青春对峙,前脚已经退出,另一只脚为何不愿移步!
这一年,我只有把这样煎熬的思念甘之如饴,我庆幸的想着,较之流离天涯,我已经是万幸了。
这一年,我以为遗忘是件美好的事,殊不知,它比背负记忆还痛苦,还无措。
那天,雨还一直下,恰似我的心,幸福的福祉模糊,青春懵懂的情愫注定要悲剧,屏息静候生命接下来的安排。
还好,那样的离别之后我还能找一点安慰,那天晚上,闪电不停地出现在黑夜,像一道美丽明艳的伤口。我不想回家,更不想复习,我去朋友那里,兄弟了解我的心思,不顾高考在即,拖着我去大醉了一场,有点飘飘然的我,淋着雨,光着膀子从海楼路一直走到步行街,在他们的怂恿下,一路高喊着“我毕业了”,傻傻的看着注视着我们的人,疯狂至极。
那场雨一直下到夜里,雨后的路上散发着清幽的光相思梧桐凝立,街灯洁白如莲。我突然沉静了,良久良久,木讷的杵在黑黑的角落,一点也不像我!
我强忍着笑出来,害怕眼泪不小心溢出,向着周围不起眼的景物遐想。
而后的几天我一如既往地疯狂,高考后的第三天,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去昆明。因为高考的失败,我不能用这次失败弥补我的心,唯有逃避,我没有想过要上大学了,时间证明,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十天的昆明之行,我风尘仆仆的回了家。
至今想起来,还是有种傻傻的幸福的感觉。
那个人,我怕你逐渐烧尽的岁月,留下灰烬,覆盖我的余生。我是自私的!我希望你们快乐,虽然有些人的快乐似乎与我无关。
作者:王开昆 利光检测中心